《短篇》回塑_上

有沒有任何回到過去的可能性...





世界上的人，終其一生，都在做著一定會後悔的決定。



為什麼我當初會做這個決定呢？



這是個很常見到的自我提問。當然，我也不例外。





二十歲，是人一生中的四分之一。也是精彩與苦悶的轉捩點。



二十歲，遭遇到的抉擇，不外乎是學業與愛情。



如果我當初是選那個科系就好了！



如果我當初有放手去追她就好了！



為什麼我當初要選這個科系呢﹖



為什麼我當初要會放手追她呢﹖



一切雜亂的問題，很有默契的在我雜亂的腦袋內打轉著…





「你還記得以前那個時候嗎？」龜頭拿著快要見底的啤酒罐，心有所感的問。



『哪個時候﹖』



「就是畢業那天打教官完的時候啊！」



『喔喔！你說那個藍教官喔！』



高中的教官，因為兵種不同，在穿著上就會有所區別。像陸軍的就是綠色軍服，白色卡奇色的就是海軍，藍色的軍服就代表空軍。



教官，對我們而言，就只是個教官。就算交情再好再差，教官扮演的角色就只是個很純粹的教官的角色。不會有很親密的暱稱，也不會有很特別的接觸。



而我們，為了區分是哪個教官，最通常的方式就是，加上衣服的顏色，藍教官、綠教官、白教官… 反正就是以顏色區分，有什麼顏色就加什麼顏色。



不過有時候因為調職的關係，同一軍種的教官會有兩個以上。而遇到這總情況的我們，除了空軍的以外，就會捨棄顏色，轉而加上姓氏，像是王教官、蘇教官之類的。



而空軍呢？



我們很特別的把他的顏色保留了下來，然後再加上姓氏，只是倒是會為了節省字數，而省下那個 官 字。就像是…林藍教以及紅藍教。乍聽之下感覺到還有點向是白蓮教之類的組織教派，亂酷的。



「你還記得嗎？那時候教官被我們打個半死之後，還轉過來關心我們有沒有怎樣耶！哈哈哈，笑死我了！」龜頭把他手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。



那時候的教官，有好有壞。就跟現在差不多，唯一有差的就是，現在家長抬頭了，教官只敢叫，不敢真的亂來。



而說到那個藍教官，他算是特例，我們通常只要講到藍教官，大家就都可以會意。原因除了他真的靠北到不行以外，就是他的姓氏了。那時的我們也是很有修養的。只有在真的被藍教官惹毛了之後才會不小心的脫口說出：幹！他媽的韓藍教…





藍教官，其實只是半個空軍，因為他只是個維修的技師，從來沒有飛過。也許就是因為這樣，他對學生總是極盡所能的展現他男性的雄風。



以前忘了是國小還是幼稚園的課文造句中，有著一句：軍人總是雄赳赳氣昂昂。



念到這麼一段的時候，心中不免滴估，什麼是雄赳赳氣昂昂。但當升上高中，遇到那個他媽的韓藍教後，我終於可以幫雄赳赳氣昂昂找到一個貼切的例子。



升旗時候站在司令台上的韓藍教，總是雄赳赳氣昂昂一副君臨天下般的模樣，即使台下的我們都很努力的在與溫度直線飆高的太陽搏鬥，一點都沒在注意他在說些什麼，他還是不自覺的演說著。



「幹！他媽的韓藍教！是不知道曬太陽會熱是不是？」那時排隊排在我身後的的龜頭氣憤的開了金口，然後…就像是同步翻譯一樣，台上的韓藍教講多久，龜頭就比照辦理的罵多久。而我除了偶爾搭上幾句，以表示我認同他的看法外，我根本熱到懶得開口。





後來，為了躲避教官陽光烈焰般的演講攻擊，我們都會在早自習的掃地時間在男廁面前上演自由搏擊的戲碼。然後就會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…



「為什麼打架﹖」導仔通常會同時往桌上加上一掌。



這種時候，我跟龜頭就會沈默不出聲，辦公室裡其他的老師也都會放下手邊的工作，大方的往我們這邊投射著關懷的神色。



「說啊！為什麼不說話？」導仔會在大概兩分鐘之後再發出一掌，並且加上怒吼般的聲響。在隔個幾秒升旗的鐘聲就會響起。



鐘響，就算有想要看好戲的其他老師們也都認命的戴著帽子往操場走去。



等到辦公室清空之後，我們就會很自動的跑到福利社，買瓶綠茶孝敬導仔。



「哇靠！你手不痛歐？」龜頭好奇的問導仔。



『對啊，導仔你沒有必要這麼賣命吧？』



「要不是我懶得出去曬太陽，誰想要在這邊對你們兩個白癡發怒阿？」



「導仔你幹嘛污辱我？」龜頭不平的反駁。



「污辱？那不然我跟你道歉，然後你去升旗！」導仔看起來很從容的回答龜頭。



「好啦好啦，我白癡我白癡…」



『龜頭，你怎麼一聽到要去升旗就一整個縮掉？』



「阿不然你去啊！」



這次換我默不作聲了…



「龜頭阿，老師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…」



「唉毆，阿就講厚！」



「為什麼你什麼外號不好取，偏偏取一個龜頭咧？」



這個阿，也不是龜頭他願意的阿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