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<27>

 

 

『歡迎來到奮起湖！』

「果真連點湖的影子都沒有呢！難怪你們那時候會崩潰！哈哈~」

看到祤翊來到奮起湖像小孩子一般的興奮神情，就會覺得一切的忙碌是值得的。

不過看看時間，都五點了。老街開了一整天，在這個時間點，好像又更老了。有一大半的店面都已經休息了，昏黃的燈光，讓一切更顯的懷舊。

「時間是五點，天還是光亮的，這是夏天的好處，晝長嘛。季節是夏天，氣溫卻是涼爽的，這是山上的好處，避暑嘛。」第一道又無預警得開了個奇怪的頭，心中不免又升起他神奇的名號。第一道在念，我跟祤翊對到了眼，會意，我們倆都笑了。

『現在呢？』我不解的問『你說要去哪裡游泳？你上次找到的那個水窪奮起湖嗎？』

「你會游泳嗎？」第一道沒頭沒尾的問。

『還好耶，算會但不厲害。』

「那就當你不會！走，帶你去買個圈。」

『蛤？』

「跟著我就對了！」

『喔…』

 

真是的，怎麼這段話的主導權都在第一道的手上，傷腦筋。

 

第一道走著，我跟著，祤翊在我旁邊。

跟前幾次到奮起湖的情況不一樣，之前到奮起湖，我們都是先在火車站與奮起湖那三個大字拍照，然後走到旁邊的火車陳列館，跟火車拍照，也跟加油機拍照。之後再順著道路的斜坡往下走，沒有意外的話，沿途會跟那些攤販閒聊幾句，賺點東西試吃試吃，然後走到奮起湖便當，開始猶豫，是要吃一樓一百塊的林伯伯奮起湖便當呢？還是要吃二樓的7-11奮起湖便當呢？

不過通常都會是林伯伯奮起湖便當獲勝，而做決定的通常都不會是我，因為我都會是猶豫的那一個。

有一次第一道說「都到奮起湖了，還吃到處都買得到的7-11，你是白癡嗎？為什麼要猶豫呢？」

而我就只是冷冷的回他『猶豫好玩的不行喔？』

 

第一道走著，我跟著，祤翊在我旁邊。

這次，目的是為了解嘴饞，所以我們沒有在火車站停留與奮起湖三個大字拍照留念。

老街也不是隨意走著任意觀看，就是匆匆的走過。走過了整條老街，眼前不再被伶瑯滿目的商品所遮蔽，而是一片翠綠的山林。

第一道繼續走著，而我跟祤翊則繼續跟著。

跟著第一道，走下斜坡，很長的一段斜坡。路上沒有什麼指標，當看到指標的時候，「現烤甜甜圈」映入眼簾。

我也才明白，第一道口中的圈，就是這個圈。不過，心中還在納悶，甜甜圈不是用炸的嗎？一陣香味就這樣撲鼻而來。

「好香喔！」祤翊不住的讚嘆。

「解解嘴饞吧！」第一道臉上漾著愛吃的笑容，三步併作兩步的就先跑過去了。

我跟祤翊還是慢條斯理的走著，然後我說『皇上都不急了，第一道你急什麼？』

轉角處傳來第一道的聲音「不要拐著灣罵我是太監！走快點啦！」

轉個彎，看到現烤甜甜圈，是間貌不驚人的小店面。很樸直的，就坐落在山腰，坐在位子上，可以眺瞰山林的深邃，雲霧繚繞的遠方就像山水畫一般，有時候雲霧還會撲面而來，很特別的經驗。

老闆娘阿姨人很親切也很好客。她一邊忙著，一邊還跟我們閒話家常。問問我們從哪來，聊聊現在的時勢，講講未來的規畫，說說以前的種種。而我們則是細心的品嘗著這個特別的甜甜圈，不是用炸的。而是像雞蛋糕那樣，用模子烤的，外脆內軟，口感很特別。男聲說好吃可能不準，不過連祤翊都讚不絕口，那就是真的好吃了！

不由得，都要誇一下第一道這個解嘴饞的聖品「幹得好！」我偷偷對第一道比個大拇指，第一道會意的笑了。然後又繼續聽老闆娘阿姨的閒話家常。

說著說著，阿姨從櫃子上拿下幾張照片，分享著他在十幾年前去爬玉山的情況，一邊說著，一邊還詢問著我們有沒有去過，還說一定要去，那裡好美好漂亮，人生沒有去一趟，就是一個遺憾在那裡了。阿姨說著，還一邊回頭問老闆阿伯是不是對不對，感情真好。

阿姨還說他們那次去玉山，路途中還有遇到一個七十幾歲的老人，他說他一年會爬玉山三次，都是一個人喔，裝備起碼就 三十公斤 左右了。

阿姨說著，我們三個人聽到都瞠目結舌。

後來我們試著轉移話題，因為我們真的沒有去爬過山登過頂。那就轉個話題，說些我們有做過的，我說我們有去環島過。

這時，阿姨又拿出另外一個照片，她說那是她孫子，小學六年級畢業就跟著爸媽去環島了，騎腳踏車喔。一瞬間，都不知道為什麼有好多事情我們都堆積到大學才消化的掉。

祤翊聽的津津有味，當阿姨提到玉山上的美麗時，祤翊的眼裡是綻放著嚮往的光芒。而講到環島時，祤翊的神情更是顯得崇拜。

「你有環島過喔？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？」祤翊羨慕的問著。

『沒機會說嘛，有機會的話，我會好好向您報告的！』然後與易滿足的點點頭，答應了，也笑開了。看著祤翊笑開的神情，感覺真好。

 

如果有可能的話，我真希望，每天都能讓祤翊開心的笑著。

 

突然，一個小女生就轉角外跑進來「阿嬤，我們回來了！」

 

『祤翊！你有看到嗎？』我驚訝的看著跑過去的小女孩，然後轉頭看向祤翊。

祤翊點了點頭，眼睛跟我一樣睜的老大。

「好像喔！跟妳好像喔！」第一道把我跟祤翊心中的驚訝念了出來。

 

「她喔，她是我孫女啦。莽莽撞撞的，上面有她著照片，這是上次不知道是哪台來訪問的時候拍的，應該是去年吧？」阿姨介紹著，果然是個親切的老闆娘。

 

小女孩就像是先鋒部隊一般，先跑回來報信，隨後就有三人陸續回來。他們閒聊著，我們也終於了解到為什麼小女孩會匆匆忙忙的了。

「她喔，剛剛走著，應該是踩到水還是走到草吧，滿腳都是水蛭。剛剛走到涼亭的時候，才發現，都被吸血了！」小女孩的媽媽解釋著。

「吼，就跟她說要出去走就要穿鞋子，講不聽。應該是走到草地去了！」老闆娘阿姨附和著。

「阿馬奇怪捏，我們四個人出去，就只有她被咬。」小女孩整理完畢，默默的走了出來，媽媽指著她說「一定是你的血比較好喝啦！」

「哪有！才不是咧！」小女孩反駁著。

 

我看了看小女孩，也看了看祤翊。我笑了，因為真的好像，就只是小孩版跟大人版的差別而已。

 

我站起身，伸了個懶腰。跳下座位，站在欄杆邊，太陽差不多下山了呢。遠方的雲彩，偏紅、偏橘、偏黃、偏紫、偏藍…

『星星出來了呢！』

 

甜甜圈一家人還在閒聊著。第一道跟祤翊走到了我們身旁，抬頭。

「哇…」祤翊驚嘆道。

「酷耶…」第一道驚讚。

 

也不知道我們站了多久，頭抬了多久。回神的時候，脖子好酸，時間是，七點。

 

該下山了，告別了甜甜圈一家人。我們回到活動中心前，牽車。

 

「我想要上廁所耶…」第一道嬌羞的說。

『上面有廁所啦，上去再上！』

 

停好車，我們兩男一女都往廁所走去。

『嘿，第一道！等等還有一站，你要陪我們去嗎？』

「哪？」第一道低著頭，擺弄著他射擊的方向，漫不經心的問。

『仁義潭。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