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以前高中宿舍的圍牆外,好像,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看過這棟宿舍吧我想。
如果現在手上有電影「命運好好玩」裡面那把萬能遙控器的話,我真的好想要回去看看,當初那個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愛情的我…
宿舍的夜晚,是有所謂門禁的。同一棟樓,兩個出口,劃分出男生宿舍以及女生宿舍,其實也只有一層地板的距離。
打了通那時候還很熟悉的電話,話語裡卻充滿緊張。『可以出來一下嗎?』這樣一句話,也不知道支嗚了多久才從嘴巴裡蹦出。
結束通話之後,我滿心雀躍的,拿起身旁的包包,直往樓下跑去,心情…是雀躍的。
不是什麼節日,甚至也不是誰的生日,沒有為什麼,就只是想要送點東西給她…也忘記那時候的動機是為何,也許是看到了什麼書吧。
那時候的幾天前,我坐在同學的房間裡,用他的筆電瀏覽著拍賣網站,那時候的我,到還真的沒有送過誰禮物,收倒是收過不少。但是女生送男生跟男生送女生的差別有著非常大的出入。
我記得祐偵喜歡的是…
我打上三個字,然後按下Enter,搜尋。
『你會匯款嗎?』我轉頭問那個這在跟電吉他搏鬥的同學。
「當然會阿,這麼簡單!」回答的同時身體還不忘隨著音樂忘我的擺盪。
『幫我買個東西,我在拿錢給你嘿!』
「……」同學渾然忘我的與吉他聲響混為一體,只見他右手急速的揮動,左手就像搖骰子般的在吉他柄上遊走,越是彈到激烈處腰就顯的越彎,右手甩出,及拉動電吉他上的鐵條,聲音被擾動的顫抖著,果然是餘音繚繞,不絕與耳阿!
「喔,好阿!」擦了擦身上的汗水,爽快的答應了。
不久,東西寄到了家裡。因為在外面讀書,在家的東西幾乎沒有自主權,何況爹娘有關心注意小孩成長的義務與權利,所以包裹被打開了。
「你買那個是什麼?」媽媽用關懷的表情問到。
『沒有啦,沒什麼,你不是看過了!』
「就是看過了才想到要關心你一下阿。」
『吼攸!』我紅著臉,拿著包裹直達房間。
站在男女宿的走道間,我不知所措的等待著。月亮很亮,微風很涼,很舒服的一個夜。女宿門口轉出一個身影,而我…笑了。
『喏,這個給你!』本來想要有點神秘感的,結果也不知道要做什麼,看到祐偵好像就夠了。神秘感瞬間崩裂,很笨拙的從包包裡拿出連包裝都沒有的物品,而那個時候我把它叫做禮物。
「喔!這是什麼?」
『娃娃…』
「嗯?」祐偵把娃娃捧在手裡端詳著,也許是月亮再亮,也沒辦法給予足夠的光線,祐偵問「這是熊嗎?」
『……』我突然間語塞了,只能似笑非笑等待著,等待語言回到自己的嘴裡。
「嗯?」
『那個是哈士奇啦!』故做輕鬆的非常失敗,雖然話語很隨性,但那時我的身體很僵硬。
笑著,原來以前那麼笨拙的經驗,現在回味,還可以換來一個笑臉,不錯不錯。
我順著圍牆走著,手空著,而我想著…
「你明天還要上課喔?」那個時候才剛跟祐偵認識沒多久,沒有什麼接觸,只是簡訊在彼此的手機流動著。
『對阿,竟然還要輔導課耶…還以為高一比較涼咧!』禮拜五的晚上,該是學生全面放鬆的夜晚,可惜那個時候的我們,沒這回事。
「今天晚上宿舍放人喔,九點半以前回來就好了耶!」
『總還是有些人性嘛!加一分。』
「我們出去走一走好了!」祐偵邀約。而我心中雀躍,卻不知怎麼回覆…
俗話說:順其自然。
對就是這樣順其自然,等我回過神,我已經跟祐偵走在街上…
雖然有點距離,但我們就是走著晃著閒聊著,南投市的街道,街道上的書局,左待一會右待一下,然後前往那時候覺得很先進的…家樂福。
連著幾個禮拜都是如此,星期六還要上個半天課,而祐偵也總還有些事,所以星期五的晚上,很自然的,我們都會出去走走。而那個時候,我們什麼都還不是…
後來,跟第一次出去的情況比起來,行走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靠近。有幾次,手臂碰在一起,我會很害羞的縮起來,放慢腳步,讓祐偵先走…
似乎是我太過於被動吧,幾次之後,祐偵拉著我的衣服走,然後輕抓著我手臂走,一段時間後,不自覺的祐偵勾著我的手臂走著。
也許是循序漸進的關係吧,我慢慢的也習慣了…只是我從來沒有學到,應該要主動。所以到最後,我們沿著宿舍的圍牆走著,祐偵依舊習慣的勾著我的手閒散的前進。
圍牆邊,路燈下,我只感覺到臉紅,眼睛不敢四處亂看,很專心的感覺著…祐偵的手慢慢沿著手臂滑到我的手掌。
一點都不唐突的,我們牽著手,散著步。真的,很快就習慣了,那次之後,我們出去就都是牽著手,直到宿舍門口才會放開。
直到有一次,我鼓起很大的勇氣,走近宿舍大門習慣性放開手的點,握緊,握緊祐偵放鬆的手。然後大步的邁進宿舍的大門。
那時,我們班的幾個同學正在打著球,好奇的看著我,然後他們掛起了曖昧的笑,而我也笑了…那是一種初嚐幸福的笑!
站在宿舍的大門前,天黑了,感覺就像握緊祐偵手的那天一樣。我吐了口氣。好像有點懂了什麼,卻又不是那麼真切…
我換上懷念的笑容,然後伸了個懶腰,邁開步伐,繼續前進吧我想。